毛主席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思想渊源早已有之,而且首先在党内多次地讲。远的不说,就从1956年12月29日《人民日报》发表的《再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说起。这篇文章在写作过程中,曾经召开有中央领导人参加的九次会议进行讨论,参加的人有刘少奇、朱德、陈云、邓小平、张闻天、陆定一等。在12月2日讨论初稿的会议上,毛主席就提出了这篇文章的五个要点,第四点即为:“要分清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是两种性质根本不同的矛盾,要采取不同的方针、不同的办法,解决不同性质的矛盾。”怎么能说《正处》的思想没有在党内酝酿呢?毛主席当时确实是主张放的,想营造一个宽松的政治环境。他在1957年2月16日在中南海召集中央各报刊、中国作家协会等单位负责人开会,批评了教条主义。王蒙当时因写《组织部新来的年轻人》小说受到批评,毛主席为他解围;毛主席还说批判胡适时把胡适的一切全部抹杀了,以后要写一两篇文章补救一下;指出只允许香花,不允许毒草,这种观念是不对的,等等。周恩来、邓小平、胡乔木、胡耀邦、周扬出席了会议。这一连串会议的召开,不是先党内后党外吗?哪里存在什么“违反程序”的问题。说什么刘、邓、彭“他们攻击毛主席违反程序,把党弄得岌岌可危,把国家也搞乱了”,这是造谣惑众。当时,关于两类不同性质矛盾的理论及处理的方针、方法,党中央是完全一致的,没有人持反对态度。
戚本禹还说,1957年6月19日《人民日报》发表的《正处》,是“由胡乔木、田家英和陈伯达等人根据毛主席的原始讲话文件修改而来的”,还说什么“胡乔木改的较多”。戚本禹看过《正处》讲话修改的过程稿吗?怎么能这样毫无根据地瞎说呢?根据档案,《正处》讲话是毛主席亲自修改了十几次、亲自定稿的。怎么能把发表的《正处》说成是胡乔木、田家英、陈伯达修改的稿子呢?在档案中保存的各次修改稿中,田家英没有改过一个字,胡乔木只有一处文字性的修改,毛主席没有采纳,哪有什么“胡乔木改的较多”。陈伯达作了一些修改(由逄先知誊写在稿子上),这些修改是根据毛主席征求来的意见,供毛主席参考的,取舍由毛主席决定。事实的真相就是如此。
戚本禹还假借江青之口,说他想要说的话。《回忆录》中写道:
1957年夏天,中央在青岛召开会议,江青陪毛主席去的……后来江青对我说过:“主席这一个夏天都是闷闷不乐,我给他讲青岛的事,他都没有心情听。”我问,因为什么事。她说还不是因为主席在最高国务会议上放了一炮,提倡“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要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结果弄得党外进攻,党内不满意。我在现场听过主席的那次讲话,也看到了那之后党内和社会上发生的种种事情,非常理解主席为什么心情不好。一方面,正是因为主席在最高国务会议上讲了话,让大家畅所欲言,才出现一个全国性的大鸣大放的宽松的政治气候。等这个气候出来了,党又把它消灭,还要用毛主席自己的原始报告来做成枪炮把它消灭。这不等于是让毛主席自食其言吗?……“裴多菲俱乐部”中国的确也是有的。主席也是不希望右派翻天的。但是弄得不好,就要把好不容易出来的民主气氛压制下去。这是一种党内外夹击的复杂局面。群众意见、民主党派友好人士的意见以及右派的攻击,其实还是好处理的,难的是党的高层的批评意见不好处理。那时,刘少奇是党内已经认可的接班人,邓小平是毛主席亲自点将到北京后不到两年就担任党的总书记的,彭真虽然在延安时期就是很左的,但对于党在延安时期的拨乱反正的贡献是很大的,自那以来党内地位也很高。还有大批同志跟在他们后面,也一样对毛主席讲话有这样那样的埋怨。
1957年7月,党中央在青岛召开的工作会议,主要是讨论整风、反右、知识分子、农业发展纲要等问题。中央政治局常委全部出席。出席会议的还有政治局委员、一些省市委书记。毛主席主持会议。当时毛主席主要集中精力起草、修改《一九五七年夏季的形势》,一面征求意见,一面修改。在改出第十稿后批示邓小平:“此是最后定稿,请你提交政治局批准。如有修改,请告知,如无修改,即可发出。”青岛会议期间,毛主席的工作是很忙的。他一面要主持会议,找有关的人谈话,同时又要起草和修改文件。这就是当时的主要情况。怎么能说毛主席“闷闷不乐”呢?怎么又扯上《正处》讲话了呢?
人们会问,戚本禹为什么编出这样一篇谎言,而且特别把谣言造到刘少奇、邓小平、彭真三位老一代革命家头上,老是把他们三人同毛主席对立起来?想想“文革”时期戚本禹得势那当儿的情况,就不难回答。戚本禹是靠大批判起家的。他批判、批斗最厉害的,就是这三位领导人。戚本禹至死不悔,继续伤害他们,造他们的谣言想以此证明,他当年的大批判、乱批斗是对的,为他自己翻案。
从上述戚本禹的一系列“回忆”中,人们会感到很奇怪。一个掌握“文革小组”实际大权的江青,一个搞极“左”大批判的急先锋戚本禹,怎么忽然都“开明”起来了,说什么毛主席《正处》的原来讲话,造成一种宽松的气候,出现了这样一个百家争鸣的局面,这是好事;什么毛主席讲了话,让大家畅所欲言,才出现一个全国性的大鸣大放的宽松的政治气候;什么弄得不好,就要把好不容易出来的民主气氛压制下去,等等。说得多么好听啊!请问戚本禹,这些话,不管是你自己的,还是借江青之口说出来的,怎么在“文革”中连一点影子都看不见呢?那时,全国被你们这些人搞得万马齐喑,人人自危,哪里有什么“双百”方针,哪里有什么宽松的政治气候。
戚本禹对《正处》前后两稿作对比,说到底就是为了“揭示”所谓刘少奇、邓小平、彭真等同志与毛主席的对立。讲话稿才是毛主席的思想,而定稿塞进了刘少奇等同志及党内一些人的东西。这是戚本禹制造这些谎言的用意所在。
《正处》从讲话到正式发表,时隔近四个月。自始至终是毛主席在亲自动手修改,并广泛征求党内意见,历时55天,共改13稿。这中间中国政治发生了重大变化,极少数右派分子以为时机已到,向共产党和社会主义制度进攻。毛主席的思想也发生了重要变化,这个变化不可能不反映到他对《正处》的修改上面。修改稿中加进了强调阶级斗争很激烈、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谁胜谁负的问题还没有真正解决,这些同原讲话精神不协调的论述。关于评判政治思想战线上什么是香花什么是毒草的六条政治标准,就是毛主席修改《正处》讲话过程中,于5月25日亲笔加上去的,这是在他写的《事情正在起变化》一文发表之后第十天,并不是别人强加于他的。当天,毛主席批示田家英:“我在百花齐放部分有一些重要修改,请田于今午打清样校正一下。”毛主席所说的重要修改,主要指加上了“六条政治标准”。至于修改过程中广泛征求意见,这是毛主席多次批示中所强调的。征求意见的范围也是他亲自定的,包括:政治局、书记处各同志,在京中央委员、候补中央委员,当时在京参加会议的各省市自治区负责人(30余人),外加田家英、胡绳、邓力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