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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爱异客逢欢+番外篇by施定柔在线阅读】(5)

发布时间:  浏览: 次  作者:CoCo

能进这个酒会的不会是普通人物。媒体一共来了十五位记者,刚才在大厅拿资料时皮皮都见过了。这人要么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要么是名流,要么是建筑商。看他对王沥川的设计那么感兴趣,最大的可能就是后者。其实皮皮倒不觉得他会偷创意,这只王沥川的草稿,扔在这里就说明他不介意被偷。她只是被他刚才的话刺激到了,就要找茬。

“我是一位活了千年的‘祸害’。”

他的嘴一弯,似笑非笑,身子向后晃了两晃,觉得自己挺逗的样子,皮皮觉得他那么晃,幅度那么大,高脚椅怎么就不翻呢,翻在地上,她正好踏上一只脚,就畅快了。

多年以后,当皮皮回忆起往事,才体会到这句话的幽默,但在当时,她只觉得墨镜君在戏弄自己,将酒杯一推,头一扭,气乎乎地走了。

两年过去了,皮皮再也没有关心过这件事。只记得那天晚上她吐得厉害,把在酒会吃到的好东西全部吐完不说,还去医院挂了水。后来她将一堆资料交给了卫青檀,次日报纸第四版上发了一条不到三百字的消息,连张图片都没有。新馆座落在南丰路,在C城的西南角,离皮皮家、家麟的大学和报社都沾不到边,所以皮皮也没去看。

直到有一天报社组织全体职工去郊外射击场打靶,大巴路过南丰路,皮皮这才看见了建设中的新馆,不禁在心里“咦”了一声,这不就是王沥川画的那个“土豆”吗?

简直跟餐巾纸上的一模一样,正面是削成平面的玻璃墙,两侧和后面都是“怪石”,各种尖角、各种凸凹——在这遍大街的正方型低矮建筑群中格外醒目。

而且漂亮。皮皮没想到一张草图落成实体会这么好看,竣工以后,它肯定是要印成名信片变成C城标志的节奏哇。

难道真的被盗图了?

拿起手机一查,设计师果然是CGP的王沥川,看来他最终还是参加了竞标。新闻说因为他的设计得到了专家的高度评价,但也导致了工程总造价的攀升。彼时副馆长余子健刚被提拔,想做点大事,于是又四处周旋,说服了两位本地商人捐款,这才凑齐了全部的资金。

皮皮又朝着那“土豆”多看了两眼,就兴致勃勃地打靶去了。这事在她心中没留下太多痕迹。

岂知过了一周,正在上班的皮皮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听声音很陌生:“请问是关皮皮小姐吗?”

“是我,您哪位?”

“我是C城博物馆的馆长助理李海潮。还记得我吗?有一次在海棠会所——”

“记得记得,”皮皮立即想起了那个说话滑溜的胖子,“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

原来新馆快要落成,但也债台高筑。主要原因是一位承诺捐款的富商认捐的款项迟迟不到位。而当时他的“大手笔支持本地公共文化基础设施建设”的新闻都上了各版头条。博物馆派人催了几次,希望捐款能早日到账,遇到各种托辞。捐款毕竟不同于欠债,不好翻脸说狠话,对外还不能张扬,更不能发牢骚,不然一生气真的一分钱不给,前面的功夫都白瞎了。

“这不……就是诈捐么?”皮皮说。

渐渐地她听出了李海潮的用意:希望晚报派名记者去采访这一位富商陆总,但不能说是博物馆的授意,最好这名记者能逼着富商说出到款的具体时间。如果到期没付,就会刊出负面的新闻报道。李海潮说该富商在本地及全国的饮料业都有非常有名望,这种报道对他的产品及声誉绝对是重量级打击。

皮皮倒吸一口凉气,看来做慈善真不是说说而已,博物馆为了钱也是拼了。

既然是这么大一档子事,皮皮又不是正式的记者,觉得自己所能做的,无非是看哪位记者有空,关不关心这个话题,然后帮他联系一下。

不料李海潮说:“我找了卫记者,她不大愿意去:一来她采访过这个人,也采访过他的企业,人家当年非常热情也非常配合,一来二去就成熟人了,利用新闻变向催款这种事她干不来。二来这位陆总做过不少善事,对C城的文化、教育以及医疗都有过捐款,不能因为这一笔钱没到,就说他诈捐,说到底慈善的事还得人家自愿才行……”

皮皮总算明白了:“所以你想到了我?”

——明摆了是得罪人的事儿,卫青檀不能去,得找个小人物当替死鬼。

“是卫记者大力推荐的你,关小姐,能帮个忙吗?”李海潮道,“你甚至都不用提笔,就跟陆总说你听说了这么一件事,有笔捐款没到位,想采访他,让他向公众澄清一下。总不能让新馆停工吧!”

皮皮想着那个快要建成的“土豆”,多多少少跟自己有点关系,何况还白吃了人家一餐,吃人嘴软,还是干点什么吧。于是点点头:“我试试。”

果然,富商之所以是富商一定有过人之处。皮皮给陆总的助手打电话,给公司发邮件,去他的公司堵人,陆总就是不见她。皮皮也不泄气,天天去那家公司报到,被他的一群手下推三阻四以各种理由拖延。前前后后磨了五天的嘴皮,他的助理才终于说,公司的律师在,有问题问他吧。

律师说捐款是陆总做的口头承诺,没什么法律效力。签了捐赠书,也没进行公证。而且他们也不是一分钱没捐,承诺六百万,已经捐了一百万,只是最近金融环境不佳,经营面临着一些困难,暂时拿不出这个钱而已,以后有钱一定会付的。皮皮于是问可否有个大致的时间期限,他摇摇头,表示说不准。

整个谈话没超过五分钟,皮皮就被律师打发出来了,连杯茶都没给喝。出了大门她给李海潮打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李海潮很沮丧,但也预料到了,叹道:“其实当时捐款的还有另外一位。他承诺的款项第三个月就全部到帐了,而且说过如果钱没有捐齐,还可以找他。”

皮皮一听,差点气歪,一拍大腿吼道:“早说啊!既然他开了这口,找他要钱不就完了!”

“情况是这样的,”李海潮忽然压低了嗓门,“这人特别神耍阶芄┦焙蛞哺耍蠹一崴滴颐翘靶模粤硕烦晕魍罚院蠖疾豢暇杩罡颐橇耍透榉沉恕?rdquo;

皮皮觉得这事越搅越深,都是商界顶级高手在play,自己掺和那么多干嘛,于是打起了退堂鼓:“那李助,不好意思,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你总不能让我拿把刀去替你们催款吧!”

“要不,你假装采访这个人,把陆总不肯付钱的事摆一摆,试探一下他的口气?”

“这个……”

“他周末晚上八、九点喜欢在‘联记茶庄’喝茶,但拒绝见任何记者,他的行踪你要假装是自己调查出来的……这事跟我没关系。”

“找到他倒不难,只是人家已经捐了。因为别人不肯捐又去找他捐,他是冤大头吗?我这么白眉赤眼地跑过去,不是明摆地招人讨厌么?”皮皮越来越有一种被人利用的感觉,心里非常不爽。

“为了祖国的文化?为了新馆这个C城最漂亮的建筑早日竣工?”

也不知是哪根筋抽了,最后皮皮还是硬着头皮去了联记茶庄。

到的时候八点刚过,她以为要等一会儿才能遇到那个人,不料他已经坐在那里了。墨镜、高领衫、盖住耳朵的毛线软帽,整张脸没了,戴着无线降噪耳机,耳朵也没了。

那个“祸害”。

李海潮不肯说出他的名字,也不肯说他在哪里办公,只说他经常坐在靠窗的第二张桌子上,那茶庄生意清淡,一向没什么客,那个位置只要他去了,总有。

皮皮想,若是那人没见过,还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去搭讪。既然见过,打招呼倒方便了。正琢磨着怎么说话,他先开了口:“是你?”

“是啊。我可以坐这里吗?”

他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她拉过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

墨镜君取下耳机,扬起脸,透过黑黑的镜片打量她。

“好久不见。”他的态度倒很熟络,“也来喝茶?”

“嗯……”皮皮觉得嗓子干燥,肠胃也有些不舒服,随手拿起茶单翻看,服务员过来,她点了一杯冻柠茶。

他捏着茶杯,在手里转来转去,看她喝茶的样子。

“还记得吗?那个博物馆新馆——画在餐巾纸上的那个——已经快竣工了。”皮皮开门见山。

“是啊,你也关心这事?”他悠然地说,“想起来了,你当然关心,你喜欢那个建筑师。”

他还记得!皮皮瞪了他一眼:“对,我是喜欢那位建筑师,我还喜欢罗伯特·帕丁森。”

“所以你是特地来找我的?”

“我是晚报的实习记者,目前在调查这个项目为何停工以及可能出现的诈捐情况。据我的调查,你是这个项目后期资金的两位主要捐款人之一。”

“怎么,”他的脸色阴了阴,“怀疑我诈捐?”

“不是不是,你的已经到位了,感谢你对本市公共文化做出的巨大贡献。——但另一位还差很多。”

“这不关我的事吧?”

“关你的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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